轻舟与万重山

食色｜男女（chapter.20）每次都是吃不完的醋

   

  “骗子，说什么爱我，都是哄我的把戏”

  

  他在宣示主权。

  

  

  【 边伯贤  /  朴灿烈   /  江致逸 】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【BGM：Song A — 芝麻和棉花糖】

  

  

        两人并肩坐一起，江致逸感觉自己浑身不自在，紧绷着全身的肌肉，只是两个人肘尖不轻易地轻碰，她都能立刻弹跳一般收回来。边伯贤看她翻来覆去丢三掉四好久才翻出耳机，一张被憋红的小脸白白净净，连口红都未来得及涂。

  

  

        他突然心里一软，任由自己身子靠近她，江致逸被突如其来的凑近吓住，一动不敢动的看着男人的手伸向自己。“你干什么？”她越往下缩，边伯贤就越往跟前凑。

  

  

        忽的，他抬手绕过对方拉过安全带，仔细为她调整好长度后扣进去，“系安全带…这你都能忘。”他有些埋冤的语气，但江致逸听起来却像是在撒娇。

  

  

        又是一段沉默，江致逸挂着耳机并没有声音，静静偏头看着窗外飞速后退的景。

  

  

        “好吃吗，龙井酥？”边伯贤的声音不高不低，他知道江致逸耳机里没有放音乐。“呃…还没有来得及尝。”她吞吞吐吐地开口，欲说还休。“那个戒指…很贵吧，我不能收。”

  

  

       边伯贤稍微动了动身子，看起来放松些了：“留着吧，订做的。也没谁能戴了。”江致逸蹭一下转头不可置信看着他：“什么？你哪来那么多钱？怎么不买个能退的？”男人很满意她的反应，朝着她斜过去身子，两人的肩膀紧紧挨在一起，“都是参加过的各种比赛，存下来的奖金。”

  

  

        江致逸眼里闪过一丝惊讶，微微扬起嘴角染上笑意：“这么厉害？”

  

  

        他低笑，一转头就闻得见对方身上的温暖香气，他这才意识到两个人已经不知不觉凑这么近了。比起以前每次见江致逸她都是那副精致淡然的模样，此刻身旁素面朝天温顺地咧嘴笑的她，让边伯贤不可控的心跳加速。

  

  

        他舔舔唇掩饰紧张。

  

  

        再次从洗手间回来时，他顺手给江致逸接了热水。看着她迷迷糊糊晃着脑袋将要砸向车窗的一瞬，他赶紧伸手垫过去，之后拢着那个毛茸茸的脑袋靠在自己肩膀上。这个姿势似乎很舒服，江致逸转转身子香香睡过去。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        列车即将到站时，边伯贤轻轻唤她，江致逸眯着眼伸个懒腰，嘴里还嘀咕着伯贤伯贤。对方听了心里软成一滩水，如同每个相拥而醒的早晨，他只想去亲亲她。下一秒，江致逸动作一顿，像是反应过来似的，有点心虚地转头看他，瞥一瞥那肩膀头子上有没有自己留下的口水：“不好意思啊，最近有点累。”

  

  

        边伯贤无奈地叹口气。

  

  

        “江致逸，这边。”他跟在她身后走出站，看着对方故意往反方向跑，边伯贤赶紧喊她，三两步追上去，夺过她的箱子就自顾自往停车场走。

  

  

       江澄逸可是给他下过命令要把江致逸完整带回去的。

  

  

       “喂！边伯贤！”她气不过，无奈地跟上去。

  

  

        江致逸被塞进副驾驶的前一秒还在嘴硬：“我又不是小孩，我自己可以过去。”边伯贤不理她，系好安全带开口：“过去得一个小时，你还能睡一会。”

  

  

        她从来就不是什么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性格，此时此刻被照顾，心里还不得劲起来。“你为什么要来做伴郎呢？”语气里带着些埋冤。边伯贤瞥一眼她，总觉得这个女人最近变笨了。“他是你哥，也是我哥好吗？”

  

  

        此言一出，江致逸恨不得找个洞把自己埋进去，她怎么能忘了边伯贤家跟江澄逸家是世交啊！就连他们两家认识也是江大伯介绍的。

  

  

        一个很懂事的来电打破了两人之间的尴尬，就当她放下悬着的心兴致满满去接电话时，来电是朴灿烈。一下子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，铃声干响几下之后，边伯贤率先开口了：“接吧。”

  

  

        “致逸，到了吗？”朴灿烈问，“记得从我卡里包个红包，替我跟哥问好。”江致逸嗯了一声，“还有，把你那个干洗的单号给我，我等会回家顺路给你取回去。”车厢里很安静，边伯贤刻意关了音乐，感觉电话里说什么他都听的一清二楚。

  

  

        脑海里闪过那天在江致逸锁骨下瞥到的紫红印记，边伯贤猛的一脚踩深油门。

  

  

        到了度假酒店，远远就看到边妈妈坐在路边的藤椅上等待，她似乎对边伯贤和江致逸一起从车上下来并不惊讶，一下子就热情地挽住江致逸，反倒对边伯贤多一个眼神都不愿意给。

  

  

        男人默默从后备箱拉出两个箱子跟在后面，想起来那时候澄逸哥跟他打趣道：“你爸妈当时一见生下来个男孩，还挺失落的。”

  

  

       看着江致逸进入到独栋小院后，边妈才反应过来身后跟着好久不见的儿子。她伸手揉他的脸：“哎哟我的乖仔，这次比赛又是第一啊，我儿子真厉害…”边伯贤撇撇嘴，一脸你别装了的嫌弃表情。

  

  

        屋内，江妈妈见女儿只身一人进来，使劲往她身后看：“哎，小朴呢？没跟你一起来？”江致逸一脸无语：“妈，我们家的事他来干什么？”

  

  

        江妈狠狠指在江致逸脑门上，“你看你怎么说话呢？你都跟小朴都处多久了？他怎么就不能来了？”她看着江致逸觉得只觉得傻姑娘不争气。“哎呀，我累了，我哪个房间？”江致逸摆摆手跟她爸示意，转身就往楼上走。

  

  

        “哎，你先进去试试你的伴娘服！不合适我给你改几针，听见没？！”江妈妈攀住扶梯开口喊，随后嘟囔着窝回沙发：“你姑娘怎么回事？她不会跟小朴分手了吧？”江爸爸吹一吹热茶吸溜溜嘬一口：“分了就分了呗，我姑娘又不是找不到更好的。”

  

  

        “我去跟老边转转…这度假村景色怪好…”说着就挺起小将军肚悠悠走出门。

  

  

       “哥，这是灿烈的红包。”江致逸发过去一个转账截图，跟对方寒暄起来。江澄逸的视频电话突然打进来，他好像在户外，几个男人围着桌子喝啤酒，镜头一闪江致逸看到了坐在旁边的边伯贤。“来，给你介绍介绍我几个哥们…”

  

  

         “不了吧，我去陪嫂子…”

  

  

        “你嫂子她们等会就过来了，就剩你了，快来。”

  

  

        江致逸拗不过，对方已经挂了电话发过来一个定位。

  

  

        要是一周前的她肯定比谁都积极，这样放松自己的大好时光，谁会不爱呢。可以想到见面就尴尬的边伯贤，她又开始打退堂鼓了。本来想搬出朴灿烈做挡箭牌，一想到大舅子向来看不惯妹夫，还是闭了嘴。

  

  

        江致逸深一脚浅一脚踩着沙子到来时，一桌子年轻男女们早已经开怀畅饮起来。目光下意识搜索边伯贤，却看到他旁边坐着一个穿蓝色裙子的女孩，此刻正伏在他耳边说着悄悄话。

  

  

        “咚—”她感觉自己的心狠狠沉了一下，坠进肚子里砰砰砰响个不停，随后就是从尾巴骨蔓延上来的失落感，随着心脏跳动牵扯着胸腔一阵一阵发痛。

  

  

        她一下子不知道自己到底做的是否正确，是否只有自己深深陷进去了无法自拔。

  

  

        高中时她学文言文记住了一句话：“士之耽兮，犹可脱也；女之耽兮，不可脱也。”她常常这样提醒自己，不能过分沉溺在男女之情中，只不过前有朴灿烈，后有边伯贤，她从未在情海中上过岸。

  

  

        下意识转身要离开，却被眼尖的准嫂子瞅见，立立刻站起身来招手喊她：“致逸！快来！”江致逸无奈的扶一扶额，整理出一个漂亮的笑容转过头去：“来了。”

  

  

        “给大家介绍一下，致逸。澄逸的妹妹，我的小姑子，以后大家见了面都打个招呼哈，算是照应！”盛然笑眯眯挽着江致逸的胳膊开口，随后一个一个开始介绍在座的人。

  

  

       “这是我妹，张艺青。”蓝色裙子的女孩站起来欢快地跟她打招呼：“致逸姐姐好啊，坐这边。”

  

  

        “边伯贤，他就不说了..”盛然开玩笑，大家一下子笑起来打趣边伯贤，他本来懒洋洋的窝在折叠椅里看着两人的自导自演，江致逸全程避开他视线的小动作让他心里不爽，趁着劲站起来伸手：“姐姐好啊”江致逸装作一片吵闹自己没有听见，仔细听盛然继续介绍下一个人的时候，边伯贤不依不饶开口：“姐姐？不握握手吗？”

  

  

        全场一下子安静下来，张艺青从边伯贤眼里看出了认真，他没有在开玩笑，她跟江致逸有什么故事吗？

  

  

       女人被迫把手递过去轻轻一握，边伯贤盯着她的眼睛，里面有深深的笑意。别人却看不到的地方，他轻轻挠了挠对方的手心。

  

  

       江致逸脸色很难看。

  

  

       “我妹，就在师范里读书。本来没打算来，一听边伯贤做伴郎，都不上小学期了，拉着我跟我说一定让她做伴娘。”盛然坐下来，瞥着对面的年轻男女，低声给江致逸吐槽。

  

  

        江致逸握住杯子啃着边边，回应一个淡淡的笑：“喜欢他啊？”“你不知道啊？之前大学生篮球赛，边伯贤全场最佳mvp，都被挂上官网了，艺青见了之后就来问我澄逸哥是不是认识他…”“不得不说这小子确实有几分姿色…”盛然说着大笑开，顺势靠在江致逸身上。

  

  

       “致逸，碰一个。”另一侧一个圆眼睛短头发的男男人举起杯邀请江致逸，刚刚介绍完，他是江澄逸的同事都璟秀，前一阵子刚升为部长。她悠悠举起杯子礼貌性碰一下，两人攀谈起来。

  

  

       边伯贤看着对面侃侃而谈的男女，目光跟上了锁一样，张艺青拉他的衣袖，挤着眼睛比个口型：“跟我来。”他刚想拒绝，一抬头看到江致逸偷瞥一眼自己，边伯贤不由地低笑起来，恶作剧的心四起，他起身跟着张艺青离开桌子。

  

  

        “呼—”江致逸轻呼口气，心里念叨：骗子，说什么喜欢我，现在不照样跟别的人卿卿我我。

  

  

        “…你想要看看嘛？”都璟秀前面说了些什么她没听清，男人再次低声凑近她：“我说我懂一点塔罗，你想看看吗？”她抬起头与对方四目相对，这一幕撞进刚好回头看的边伯贤眼里。

  

  

        他吃味地踢了一脚沙子，心里酸气冲天：骗子，还说什么爱我，都是哄我的把戏！

  

  

       小姑娘拉着边伯贤来到皎皎月光的海边，从口袋里翻出几根仙女棒，自顾自开心地点燃，挥动起来：“好看吗？”她今晚喷了自己最喜欢的香水，裙子也熨烫了三遍，此时此刻依旧换不来边伯贤一个真心实意的笑。

  

  

        一瓢一瓢浪拍进沙子里，浅棕色和卡其色互相辉映，湛蓝的海水轻轻响着欢快的浪声。张艺青放完了最后一根仙女棒，鼓足勇气转身开口：“边伯贤，你有女朋友吗？”

  

  

        边伯贤多聪明一个人，连她凑近自己说悄悄话都是他有意让江致逸看到的，没想到工具人这么快就摊牌了，意料之外打断了他的计划。

  

  

        犹豫了一下，他开口：“我已经求过婚了。”

  

  

        女生明显一愣，不可置信地脱口而出：“什么？”

  

   ......

  

  

        两人再次回来时，众人正随着响彻海滩的音乐肆意挥舞，江澄逸半醉不醉地举着酒瓶子站在桌子上高唱着粤语，周围的人几个几个拉着手为他伴舞，在这一片滑滑稽的景象中，边伯贤一眼就看见了被都璟秀牵着转了个圈的江致逸。

  

  

       长发划过她灿烂的笑容，白皮红唇让她此刻在月光下显得动人魅惑。一个不小心站不稳时，男人审时度势的手就恰到好处扶住她光洁的肩。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        边伯贤这下真生气了，二话不说转头就走。

  

  

        留下一脸受伤的张艺青：他都不愿意跟我一起走了吗(╯°Д°）╯啊喂

  

  

       篝火熄灭，一众人软绵绵地相互搀扶着往各自的公寓走。

  

  

        盛然被两个女孩子架起来走在前面，口齿不清还念叨着别把致逸落下。左手边的女生很有眼色的开口：“别担心，有英勇的骑士送她过来。”

  

  

        两人相视一笑，看一眼身后慢悠悠跟着的男女。

  

  

        都璟秀看着摇摇晃晃的人，绅士地轻轻拉她一把。不知道什么时候他脱下衬衫外套披在女人裸露的肩膀上，全程眯着眼笑着看她，不言也不语。

  

  

       “我到了，谢谢你。”江致逸站在门口有礼貌地给对方深深鞠了一躬，“没关系，那明天见。”男人也微微躬身，看着对方即将要绊倒的身子还面露担忧地想要伸手。

  

  

        “哎给致逸留个门…”一个女生停了停步子，把另外两个人一下子阻在玄关，盛然被阻力猛的一拉，一下子滑在地上。

  

  

        就在她们赶快伸手去扶的时候，就在都璟秀刚转身没走两步时，就在张艺青失意地刚从另一扇小门踏进来时：

  

  

        “江致逸！”

  

  

        清澈爽朗的一声，响彻整个小院。众人一惊，齐刷刷回头看。

  

  

        边伯贤不知道从哪窜出来，几步跨上台阶，把江致逸拽进怀里，在所有人吃惊的表情中，他捧住江致逸的脸深深吻上去。